笨拙回应【波虹】

结束演出的时候，后藤一里就站在台上，气喘吁吁地抱着她的吉他。看着台下的观众为此欢呼着，仿佛还沉醉在那时的音乐里，果然像广井前辈在台上演奏的感觉那样，一种排斥孤独的满足。

在伊地知虹夏眼里，她的背影也不再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独特的耀眼，她是我的吉他英雄。而我在台上，和她一起享受着来自他人的欢呼。这个时候的后藤一里已经和孤独有些和解，可以稍微大胆地站在人群面前，有自己的solo还有与队友相互契合的节拍。尽管还是会有些害怕对陌生人突如其来的示好或者发问，但是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她也曾试着想过，如果没有在那个午后遇见伊地知虹夏，也许自己会一直地待在幽暗潮湿的橱柜里，拍着一个又一个翻奏的曲目视频，成为了网上尽管大家都很熟知的博主。但是或许因为自卑和胆小的性格很难存活在世界上吧？也或许着因为不坚定和遥不可及的梦想而选择在某一天早早离开这个糟糕的时候。但是，命运也有了一次妥协，她看向鼓手的眼神更加坚定和温柔。那一刻她们的视线交汇“… …”“… …”无需多少言语就可以知晓对方所想的这种默契，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人群陆陆续续离开演出厅，在幕后整理完毕的乐队成员们也慢慢离开。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又快速下落，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后藤一里看着站在窗前的那个人，晚风拂起她的柔发，她就那么平静地站在那里。可这种场合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才不至于让现在这么尴尬。沉默如水，快要淹没两人。说亲密吗？也不完全是。若是硬要讲个所以然，关系会比朋友更进一步，停留在恋人的前面。有个词可以高度概括——暧昧对象。她们之间隔着一面不厚不薄的距离层，可是两人就那么倔强着不知道如何妥协，怀着三分不可言表的感情，在舞台上优雅地演出。周围的人只觉得她们比较相互依赖，就如同至交那样撒娇和吐槽，分享他人所未曾知晓的私人秘密。但是眼下真的很死寂，这样的关系如果某天被人顺着蛛丝马迹发现了，到时候又该如何收场呢？是落落大方地承认然后让梦想就扼杀在明天，一个本来前途光明的乐队因为乐队成员的恋情问题而就此解散然后当他人再提起只有惋惜和嘲讽。还是就这样畏畏缩缩地藏着心思，任凭爱意消退。好像怎么选都“不得善终”呢。确切地讲，也许这个问题本身的答案就有着谬论。“那个……”还是伊地知虹夏率先打破了僵局。与其发展下去只会让关系变得愈发糟糕，不如索性就主动出击抵消了她的顾虑。后藤一里结束了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眼中的伊地知虹夏在慢慢靠进，停在她的面前。浅黄色的头发借着重力的趋势与她的发丝微微触碰。感受到右手被另一个温暖的手握住，自己手上的老茧被一一抚摸，对于吉他手而言最重要的部位就是手，此刻属于她坦露的弱点被人把握住，自然是忍不住颤动的。伊地知虹夏将后藤一里的右手轻轻抬起，弯腰，在上面虔诚地吻在她的手背上。而一里的耳朵则晕染上浅淡的红色。然后抬起头和她对视“表现的很棒呢，我的英雄～”心中的种子在慢慢破壳而出，土壤之下你不清楚的是它最终会成为何种模样可是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期盼，热情也不至于消失殆尽所以，还可以再靠近一些那么，你会愿意接受，我的触碰吗？晚上，后藤一里盯着右手陷入了沉思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呢？往上是骨节分明的手指，根根纤细分明，本就白皙的肤色为它添上了几分柔弱绵软。指甲是属于椭圆粉嫩的类型，但是在指尖端有些许粗糙，和一道道浅浅的勒痕。如果隐瞒了自己是吉他手的身份会被误认为是遭受非人虐待的少女吧（？！）。往下则是可以轻松圈住的手腕，青色和红色的血管正在皮肤下面跳动着。那皮肤仿佛就是张白纸的厚度，也许一戳就会破损。这样的手被另一个少女握住然后和她的嘴唇接触，来自她的温度都传递到了全身直达心脏。“可是我到底在渴望着什么呢？”后藤一里盯着手机喃喃自语屏幕熄灭前，是被当做屏保微笑着眯起眼的虹夏自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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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对于伊地知虹夏来讲这也是很平常的一天，和山田凉结伴回家的时候。无意瞥见转角的树

“秋天要来了啊”

“嗯”

“感觉今年也快要结束了呢”

“… …”

秋天嘛？记得好像各个学校都有一个短期的休假。不如举办一场有关于乐队的团体活动吧。

和后藤一里同住一个酒店是一个关于学期的小短假。她们参加乐队又一次聚餐。只有两个房间了，凉拿着单薄的票喜多则早早地收拾好躺在床上休息，虹夏拿着剩下的那张票略微带着歉意地向一里表示

“真的很抱歉，这次是好不容易托人才抢到的两个房间票... ”

“啊……没关系的，虹夏”

推开房间的门，很普通的摆设。除了占据一大片面积与这些格格不入的大床。简单整理后去了后院的温泉池，不得不感叹浸入水面的那一刻，全身心都忍不住放松下来。

伊地知虹夏用余光看着面前的少女。原本隐藏在粉色宽松运动衫下的身材此刻裹着很薄的浴巾，胸部发育良好甚至在水温的刺激下有些许突兀，在被月光和浅淡的灯光照射下缭绕的水雾里，眼前人的面容也变得朦胧起来。

嗯，那句话怎讲？

'眼前春色梦中人'

偌大的温泉池只有两个人，倘若不发生些什么会不会有点浪费这次的机会。虹夏的手突然撩过了一里面前的一缕发丝，面对她的突然靠近，平静地水花泛起了一阵涟漪。后藤一里还是会对这种突然的变化不知所措。

“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 …啊？”

“明天，要不要去爬山呢？”

“唔… …好…好的”

看着她有些纠结但是不敢直接拒绝为难自己的模样，虹夏不觉得有些好笑。尽管如此还是决定去登山，其他的景点人会更多。何况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对她说。

躺在床上的时候，后藤一里还是无法安然地入睡。惹得自己失眠的罪魁祸首正酣然入睡。她真切的有些虚假，白皙温婉的面庞，在夜色衬托下愈发地诱人。她本就是炽烈而温柔的人啊，目光从额头扫到嘴唇，停留在那里不肯再向下。一点浅薄的樱色嘴唇，它曾确确实实地贴过自己的右手。柔软的不像话，如果那天接触的是自己的嘴唇… …

内心的自己已经开始剧烈摇头，她们之间的暧昧好像还很纯真。恪守着距离，停止在下一步前面。连牵手都要思考好久…  她也曾扪心自问过，真的就非她不可吗？

但是面对学校里有些人的示爱还是礼貌地一一回绝，理由只有那一句惯用的说辞

“真的十分抱歉……我已经有心仪之人了，只是还未表达自己的心意”

明明是最不会拒绝他人的请求却一次又一次坚定地回避着关于缔结关系的恳求。还请教了广井菊里前辈，虽然不太靠谱但是总归好过没有人可以参照吧

“或许，小一里应该问问自己的心”

“那么，前辈什么才算喜欢一个人的正常反应呢？”

“唔…”广井前辈将手中的罐装酒一饮而尽，然后感叹地讲“闻她之名，心动不已。她之所向，甘心前赴。”

一里盯着那一抹唇，慢慢靠近… …已经可以感受到她的鼻息了。

轻轻落在那上面的时候，大脑内犹如夏日祭，万千烟花为此绽放。舌头也遵从本能地想要钻进去。

不行… 偷吻什么的好羞耻。假如她醒来后生气怎么办？所以也只是碰过虹夏的嘴唇就匆匆离开。

看着她水润的唇，一里的嘴角有了上扬的弧度。然后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她所不知晓的是伊地知虹夏注视着熟睡后的自己，那目光很纯粹倾注所有… …

虹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低声一笑：“这次算你主动招惹我的… …可没有反悔一说。”

回答她的只是熟睡之人的一声很细小的哼唧，在后藤一里不知觉中又回吻了去，却仅是印了一下。

伊地知虹夏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欲望，她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她在耐心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表明心意的最佳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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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的陪伴也过了好久呢。因为要升学考的缘故，练习和交流也渐渐变得少之又少。

似乎那一次的靠近更像是一种错觉，一种自欺欺人的安慰。可是她的主动还有存留在掌心的触觉又合情合理地确定着不算错觉。

“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啊… …”

“可是…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

“即使…”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虹夏对着占据整整一页日记本的名字的主人喃喃自语。

风吹落了树梢上最后一片叶子，也昭示着秋天的结束。

下北泽的冬在不知不觉中到来，后藤一里看着初雪临近的日子。初雪的时候对于很多人来讲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呢。对于一里来讲和平常无异，但如果在这一天和虹夏一起去来场约会也不错吧。尽管不是恋人的关系，但是暧昧对象也是可以的，也是允许着… …如果她同意的话。

一里上网查询着如何表白的攻略。

面对虹夏她总是无法安然地忍受… …那种关系的拖累，她甚至陷入了一个噩梦的幻想里。

虹夏亲密地挽着一个陌生人的胳膊，小鸟依人地靠在TA怀里。大大方方地宣告给身边所有认识的人

“这个就是我的对象啦，请大家多多关照”

然后自己又一次站在了阴影里，光和暗的分割感由然而生。可是…，已经触碰过和感受了阳光的人，还是要心甘情愿地再次回到那里吗？

明明是… …你先将我拯救出来的人啊

我… …已经不打算逃避了，也绝不会再一次退缩

如果… …你没有接受也好，毕竟我也曾经拥有过这个身份。之后就安静地陪伴好了，只在你的左右。

后藤一里这么想着，可是眼泪却不自觉地打湿地板，心中的那个名字也渲晕了一些水迹。她无声地环抱着自己哭泣，属于心中的失落再一次出现，就那么耀武扬威地击打她的信心。

“你会喜欢我吗？”

带着哭腔的话也随之消散在风里，少女的心事也染上了三分易碎的愁绪，眉目有了无法褪去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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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很平常的练习，架子鼓的最后一次敲击搭配着吉他的扫弦。完美收场。

后藤一里一边慢吞吞地收拾着乐器，一边打量镜子里位于她身后的虹夏。手摸向了在吉他背包的夹层中那个小但是包裹着其他东西的纸片，紧张到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小一里，收拾好了吗？”虹夏转头询问，却不经意瞥见了她的小动作

“啊…好了哦，虹夏酱”一里攥紧手然后快速插在口袋中，企图不让少女看见一丝影子

冬季的夜总是来的很早，摇摆不定的路灯还有无意间触碰的手。

左手里是要表白的礼物，可是开场白应该从哪里开始呢？虽然熬了好几天才写到了自己满意的稿子，但是拿出来干巴巴地念会不会正式的十分刻板。

好糟糕… …

不知不觉走到了斑马线前面，红灯。因此停下了脚步。

“小一里最近有些烦恼吧？”

虹夏打断了一里的各种幻想，适时地拉住了随时都会跑到其他星系的灵魂。

“啊。啊，我确实… …有些困惑呢”

“不妨讲讲？”

“最近，我大概… …喜欢上了一个人呢。她… …很温柔，也很完美。可是，可是我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确切形容她的词语… …她真的很优秀，是那种即使走到哪里都可以闪闪发光的人”

“她知道，你的心意吗？”

“也许… …还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大胆一些地去表明心意”

“我——”

似乎下了决定，后藤一里鼓足勇气讲出“我喜欢你”

“滴——”允许通行的声音响起

她的声音被覆盖，可是虹夏还是听清了她的表白

瞳孔不自觉放大，呼吸有些急促

等到了对面，虹夏抓住一里快速地走到一个街口。

“你… …当真吗？”

“确……确定”

感受着她的靠近，后藤一里的背后的吉他贴在了墙面上。虹夏看着越来越近的薄唇，在想要触碰前停下。看着怀里闭上眼睛轻颤的她，忍不住轻笑一声。

“怎么还是这么害羞啊”

刚想抽离的身躯却被一里抓住，然后唇上一重。是两个气息的交换还有舌头的纠缠。

分开时已经扯出了一条细细的银丝。

她们安静地拥抱着，是体温的弥补。

“小一里，我也好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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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情侣，告诉了身边的朋友。阻隔在暧昧对象的那段距离也被之后的温暖所抹去。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遭受到粉丝的反对，而是表示鼓手和吉他手确实蛮般配的。而且私底下虹夏也撞见了一里偷偷收藏的关于她们两人的同人文。

伊地知虹夏所有的不安都在后藤一里选择坚定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尽管有些迟钝但是这样笨拙地回应也是属于一里可以给的答复呢。

时光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路口

“你要来吗？”

“好… …”

少女朝她的天使伸出了手，这是命运不可多数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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